第(1/3)页 雪下得越来越大。 像在报复曾驱散过它的世人。 挑着两篮炭的老翁轻快地上了山。 古灰色的蓑笠掩藏在纯洁的白雪下,远远望去像是一个移动的雪人。 老翁姓吴,单名一个宁字。 说起来,挑炭这个行当他已经干了五十多年。 幸好弟子杂院的仙人们仁慈,曾传给了他一些简单的轻功。 他虽只学到些皮毛,却也能应付高山的阶梯。 只是这岁数一上来,便抵不住岁月的磨损,记忆与身体都开始衰退。 其实到了他这岁数,也该退下来养老了。 六十三岁的他,已无愧祖传下来的挑炭行当。 今天他就是来与院里的仙人招呼一声,准备让儿子来替代他。 正想着。 前面的风雪中,院子初显出轮廓。 “咦?仙人院子的名字怎地改了?” 老翁不识字,却熟悉这里的一切。 在他认知中,门匾上的字发生了改变,便意味着这里换了新的主人。 他敲门的手犹豫在半空,脸上的笑容也变得僵硬。 山上的异象他也见过,那时也只觉得近日的仙山略有些喧嚣。 可他实在没想到,这种影响会波及到他这个小人物身上。 若他冒冒失失敲门,会不会扰了新来仙人的清静? 倘若新来仙人仁慈也就罢了,最重也就免去他挑炭的生计。 若仙人易怒生了气,那他与家人的生命恐怕都不够填补愤怒的深坑。 天寒地冻中,蓑笠变得厚重。 老翁还在犹豫是否敲门,结果门竟然从里面吱呀一声打开了。 “老吴头,你在外站多久了,怎么都不敲门啊。” 老翁立刻弯下了腰,不敢与门后的仙人们对视。 “回仙人的话,我刚到没多久,我……” 说着说着,老翁瞬间愣住。 这少年的声音为何如此耳熟,他以前好似听到过。 他诧异地缓缓抬头,看到的是机关椅的两个轮子。 随即是一双不凡的暗红皂靴,再往上,是缠在腰间贵不可言的龙纹玉带。 然后,就是那一身如渊似夜的深谙黑衣。 这一身的穿着,便让老翁险些跪倒在地, 可苏长生却抬手搀扶住了他。 这时。 老翁的视线也终于落在了苏长生的脸上。 白驹过隙,光阴无改。 这狗娘养的时光似与他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。 分明时间彼岸的两人都曾是朝气蓬勃的少年郎,可双方的境遇却有了天壤之别。 那日。 他父亲挑着担带他来认路,父亲轻松如旧,而他却累得气喘吁吁。 擦汗的他坐在地上看到了开门的少年。 少年长得太好看,那一颦一笑都似印在了他的心底。 后来他成家立业,奔波了半生。 只是门开门闭,他再没有见过那个好看的少年。 后来呀,时间带走了他的父母,夺走了他的健康。 第(1/3)页